一觉游仙好梦,任它竹冷松寒。轩辕事,古今谈,风流河山。沉醉负白首,舒怀成大观。醒,亦在人间;梦,亦在人间。

【地人】今夜谁家清歌响——1

以地冥x非常君为主,另有鹰迹,剩下的cp还没想好,会出场多少人也没想好

本来想放到三十六雨慢慢写,结果昨晚折腾了半个小时也没弄明白那个排版,怎么看怎么别扭,于是还是放lof吧

感谢 @雨家雪不是幸运E 好几个大半夜给我挖脑洞,让这个脑洞没有胎死腹中2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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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
    秋分已过,午后的日头也没了往日凶烈的架势,和煦暖阳映着清爽微风,自是舒适宜人。天气好了,街市上也是越发热闹。各类摊贩张罗着吆喝着,五花八门的小玩意摆开来,引着姑娘们驻足停留;色香味美的小吃摊也摆开来,甚至不用多吆喝什么,仅凭着那香气就足够吸引人。喧闹的街市上,人们来来往往停停走走,热闹非凡。

    可有那么一个人,好似漫无目一般,一步一步走的缓慢。他偶尔会四下看看,却也一家摊贩也不光顾,孤零零的,不知来路也不知归途。也有人打量他,毕竟他身上的穿的服饰是那样格色,深紫色丝绒缎子镶着金边绣着金纹,领口处还有个金章白纱的领花,十分惹眼,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中土服饰。可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又是这样的好看,那样的服帖。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,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些许容颜,反倒显得整个人安静而乖巧,也让路过一打眼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,又多添了几分神秘来。

    这秋后的日子也是多变,刚刚还是风和日丽,这不过半盏茶的时间,不知何处来的阴云便遮了阳光。阴落落一片,好像那风也变得冷了起来,俨然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。这让原本就热闹的街道变得更加繁杂,摊贩们或者搭架子准备遮雨,或者直接忙忙活活开始收摊。街上的人也是一样,互相招呼着,急匆匆地往家里赶,又或者寻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。

    可还是那个人,在这喧嚣的街道上站住了脚,静静地立在那里,看看天、看看地、看看身边匆匆而过的人,身在人间却又不属人世。

    蓦地,吵闹的街上忽然传来一声高呼:“哎呀雕兄!我们好像还没买桃花酥,回家小妹要生气的!”那声音清亮利落,听着应是个闯荡江湖的年轻侠客。可这话的尾音有些拖软,语气里透着委屈,听着又像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。

    紫衣紫发的人被这一声喊而惊动,因这一声喊而急急转身,一双银色的眼睛张望着,似乎是在寻那说话之人。这一番张望,也露出了那被碎发挡住的脸。怎么说呢,他的脸就像他的装扮一样,十分特别却又十分服帖。他应是描了眉眼还抿了口脂,那眉头之上还各缀了一枚额钿,可这样的人,这样的容貌,一点也不会让人将他错认成姑娘。他就像是西洋景里走出来的王子,端的一身贵气,落落大方。

    “桃花酥的铺子在另一条街,你不怕被淋成落汤鸡就自己去吧。”这声音低沉浑厚,应是那位雕兄。这声音较之于刚刚那声,显得有些远了。

    他继续张望着,可街上的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往,说话人又不会同他这般站定了让人找让人看。他也渐渐分辨不出他想听的那个声音后来说了什么,也看不见那两人到底去了哪。

    莫名,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轰隆隆一声惊雷,昭示着大雨的来临。倾盆而落的雨洗刷着整个小镇,也淋透了仍旧站在街上的这个人。可他仍旧不避,碎发湿嗒嗒贴在脸颊上,更显出些落寞来。

    他依然朝着那个方向看着,即使那里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忽然,他听得耳边的雨声变了调,稍稍抬头,就看到为他遮雨的那柄金伞来。执伞之人走到他面前,从怀里拿出条帕子来,轻轻擦掉他脸上的雨水,给他理好额前散乱的碎发。

    “怎么走到这来了?不知道躲雨,可让我好找。”非常君的声音里尚有焦急,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安心。

    对方看着他眨了眨眼,点点头应了一声,便转身往回走去,可没走两步又是回头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非常君见他如此,也跟着看了一眼,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,忍不住好奇,问道:“地冥,在找什么?”

    “瑟斯。”被唤作地冥的人忽然开了口,却是在纠正非常君的称呼。

    非常君听了,也不恼,笑着打趣道:“那我再晚来一会儿,是不是可以直接喊你规划主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那么庸俗……”瑟斯小声抱怨了一句,可刚说完就差点平地摔跤跪在地上,好在非常君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。

    其实非常君并不了解地冥,他甚至不知道地冥是妖还是鬼。他只知道地冥有六副不同的皮相,他还给每个皮相取了不同的名字。可这皮相又好似不是皮相,像是人的七魄一般,虽是一体却各有不同,甚至会互相拆台,就好比刚才。

    可这并不妨碍两人相处。

    非常君还记得,第一次看见地冥的时候,他的头发还是橘色的,那背影远远看上去,就像一棵行走的胡萝卜。至于性格,那时候的地冥远没有眼前的瑟斯温和,也没有瑟斯这么好说话。

    经过刚才这么一遭,瑟斯撇撇嘴,假装刚刚无事发生过一般,一边往回走一边随意问道:“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?跟你我猜测可一样?”

    “唉,是鬼胎”非常君叹了口气,神色有些惋惜又有些悲凉。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琉璃瓶,里面依稀可以看出一个人形来。非常君把这瓶子递给瑟斯,继续说道:“是夫家请了歪门邪道做的法。他家夫人怀的是个鬼胎。我收了那鬼胎,也保住了夫人一命,可这样的夫家……”

    非常君摇了摇头,不忍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而瑟斯正捧着那瓶子玩的开心,或者说是逗那鬼胎逗得开心。他听完之后,轻笑了一声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何必保她性命呢?死了才是解脱吧。你若不忍,晚上我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瑟斯没有说完,却被非常君打断,“人命自有天数,吾等怎么能妄加取夺。”

    或许地冥是妖吧。非常君总这么觉得,五百年化形,千年修得一副好皮囊。或许是因为活的太久了,才会对浅短的人命如此看轻。而鬼,好歹在这尘世间走过一遭,若不是惦念“生”,也不会从那地狱无间里再爬回来。对于人命,自不会是如此看轻。

    瑟斯稍稍偏头看着非常君,纵使时过境迁,这人却好似一点都没变。他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吓得缩成一团的鬼胎,也没了继续逗它的心思,一手拎着这琉璃瓶,一手拽了拽非常君的袖子,说道:“我想吃桃花酥。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非常君的错觉,他总觉得地冥披着瑟斯这副皮相的时候,比其他时候更像个小孩子。非常君顺势握住瑟斯微凉的手,答道:“好,回店里就给你做桃花酥。”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着,在雨里,在伞下,仿佛这世间就剩下他们两人,仿佛他们能走到地老天荒。

    

    转天一早,非常君照例早起,唤来家里的小童习烟儿,两人一起把那点心铺子开了起来。昨日他受托帮人家平事,这点心铺子关了一下午,也不知少了多少流水。

    非常君家的点心好吃,虽然不便宜,可喜欢的人多,买的人自然也多。来来往往的都是街坊邻里,免不了聊上一两句闲话,或者听到一些闲话。

    有人说,城北那家夫人命真苦,前些日子家宅闹鬼不说,还被夫家说是扫把星。又有人应和,说如今算是解脱了,下辈子愿她正在个好人家。

    非常君一愣,手上的桂花糕碎成了两段。

    说话的人见了,也是一愣,连忙问道,觉君还不知道?那夫人昨天半夜留了遗书,投湖了。

    是吗……非常君有些落寞,不知不觉多给了两块糕点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忙过早上这一阵,非常君留了习烟儿看铺子,自己回到里屋,去到了地冥的房间。屋内,地冥在塌上睡得安稳,可他已经不是瑟斯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非常君坐在床边看着,看着床榻上的人长睫微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紫色的眸子尚带着困倦,地冥的眼神扫过非常君,最后落在窗户上。他冷哼了一声,拽着被子一翻身,继续睡了过去,深紫色的头发铺了半张床。

    莫名的,非常君想起昨日看见的那位夫人,想起她夫家对她的态度。

    非常君叹了口气,轻轻说了声,罢了。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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